2012年10月6日

[新詩] 蟹,自白

《蟹,自白》

吹奏著紅背心膠袋的
蕭索風聲
提醒我來自中國江蘇
蘇州陽澄
雖有一枚戒指
它卻是死亡的約定

人類的「鬆綁」
恰巧諷刺著我的宿命
載滿同類的籮筐
與叫我屏息的草繩
自以為操控我們的homo sapien
只有更大的籮筐和更多的草繩

解開難纏糾結
禁臠的主人卻面露猙獰
沖洗後放上架子
芬蘭浴中探索幽冥

明明是肢解
他卻不需背負任何罪名
我沒有抱怨
因為這世界本就不公平

(鎮棠寫於2012年10月6日晚,家中)

2012年10月1日

談聽歌

(首先在此抱歉,很久也沒有更新這邊,因為FB、微博等實在太方便,以致產生一種對文字的懶惰感,罪過罪過)

聽歌是一種很personal的事。
我總是覺得,別人的歌單,好聽的我會聽,但什麼韓國(團體式)流行曲就別算上我的份兒,盡是一堆人工「泡製」、強勁電子樂、濃妝艷抹、倒模般的臉孔、機械式的舞步和動作、搭配著一堆我聽不怕也不打算聽得明白的歌詞,人聲混雜,就像茶餐廳的雜扒飯般濃烈,了無趣味。IU、Bobby Kim、Lena Park算是不俗,張娜拉更是我學諺文字母的某種原動力(韓文太複雜了……)。

至於一些別的小語種,例如波斯語RAP歌,其實有許多很不錯的。不用了解歌詞,單從旋律和節奏你就體會到歌曲想表達的情緒,快樂、憂愁、強勁節拍等。有人可能會問,韓國組合的歌也是強勁節拍啊,你歧視韓國人嗎?對不起,韓國人那些商業味太太太濃了,以致任何一隊組合,甚至音樂本身已經變成了某種可供販賣的低級商品,供一群認為她/他們很「酷」的東南亞少男/少女購買,滿足異性(也許有同性)歌迷對偶像的某種慾望。伊朗人活在比大陸更「惡」的政權,受古蘭經束縛,但他們不畏強權,盡力找一些樂器、音樂製作器材,即使很貴,但他們仍然願意嘗試。我嗅不到這些音樂有絲毫的銅臭味,反之,他們真的熱愛音樂。我倒不覺得韓國那些組合有多愛音樂,or should I say,I wonder how many of them can read manuscript。

除了波斯語之外,南美洲的西班牙語流行曲可是一點也不「輸蝕」。Juanes,譯為璜斯,哥倫比亞人,自幼習結他,曾組樂隊。曲風是拉美式的瀟脫,歌詞是多麼的浪漫。試想想一男生向一女生(最好那女生有習西語),拿結他邊彈邊唱一曲《Nada Valgo Sin Tu Amor》 (失去你,我有何價值),冧死女啦。還有Fanny Lu,亦是曲、詞、唱均十分襟聽,無一首歌沒有新意,第一次順序聽她的大碟,每首均有驚喜。

至於其他語言,我推介東歐小國,斯洛文尼亞歌后Zuzana Smatanova,雖然英語歌不太聽得明,但是你會很feel到她對音樂的熱愛,從嗓音直出,許比什麼中國好聲音討我歡喜。數隻大碟,絕大部分都很舒服,早期作品是田野般舒適感,近年作品則較為多變,多效果,然而覓得如此良聲,實屬明智之舉,總比什麼容艾辛來得自然舒泰。附近馬其頓亦有一男歌手Tose Proeski,惜英年早逝,然遺留的歌曲亦甚有個性,恰與東歐諸國的命運有點雷同。再掃下去,就是希臘、意大利。

意大利有許多國寶,其中一位是Andrea Bocelli。雖然失明,也許因此在歌唱中比看得見的更具情感,諸如Vivo Per Lei、Con Te Partiro等。有許多諸語版本,如法、德、西、葡、英等,竊以為總不及意語來得細膩。至於希臘國寶,「新世紀」音樂(New Age)當是Yanni莫屬,令我較深刻的歌唱家有Nana Mouskouri。Yanni寫過的曲,多如繁星,大陸讀者較熟悉應是With An Orchid,曾獲鳳凰衛視氣象節目採用為背景音樂,香港觀眾則記得港台時事節目《五稜鏡》,片頭音樂正是Santorini,亦是一希臘小島之名,氣勢磅礴,有如「會登凌絕頂,一覽眾山小」之感。Nana Mouskouri自己有一定的歌,也翻唱好些有名的歌,當中較令我深刻的是Try to Remember。聽這些舊歌,雖然只是簡單的從電腦裡點幾個鍵就能回味,不像以往從唱片鋪裡買黑膠碟般find a good disc in a haystack,然而尋得好歌,亦覺欣喜。不知多少(九零後)讀者小學時有訂《現代少年》,忘了哪一期有作者談及這個名字,那時雖有點少不更事,但也知道,應該係好嘢,定有機會細聽之,但看完一次之後忘了忘了,到最近才把這個名字抹去久蒙的灰塵。

至於古典音樂,雖然小弟是半途「出家」,不過也不獻醜了,因為太多好作曲家,可能窮一生也聽不盡。不過我很鼓勵大家多聽古典音樂,不論是巴赫、貝多芬、蕭邦、韋華第這些響噹噹大名,還是伯遼士、斯特拉文斯基、拉赫曼尼諾夫這些可能少些人認識的,扭開收音機就有人為你點好歌,all you have to do is tuning。

回到亞洲。台灣的費玉清、李建復、潘安邦、張清芳等,有民歌悠揚,有義正辭嚴。如果聽此歌時旁邊有街童,聽這種歌,你會覺得他們毛都未生齊,腦囪都未生埋。有人說費玉清娘娘腔,不夠李建復大氣、不夠潘安邦悠然。無論如何,他可說是我對國語老歌的鑰匙。《中華民國頌》、《送你一把泥土》、《變色的長城》,自有一番「書生論政」的愛國情懷,像是一個遙遠而偉大的身影;《曠野寄情》、《天水流長》等歌名,像宋詞的兩種流派,豪放、婉約,歌曲深刻,總教人難以忘懷。噢,還有劉文正《秋蟬》,低調得來又經典,如步入林中,楓葉遍地,蟬聲隱隱,伴著潺潺流水聲,有如一幅渾然天成的圖畫。畫面可以是台灣,但不會是大陸。
至於女聲,蔡琴、齊秦大抵不錯,年輕歌手也偶有佳作,如陳淑樺《夢醒時分》等,那是還未有林夕和方文山的年代,詞人已經很出色。筆者並非客家人,但有一名台灣女客家歌手,聲音之動聽,旋律之舒服,叫我聽畢之後馬上從台灣訂了一張她的碟,支持一下。她叫徐千舜,是兒童節目主持,可愛的聲線,柔和的曲調,把客家風味和現代音樂融為一體,沒有很娘(土)的感覺。

可是又會有誰有心情、有這般品味去聽這些老歌呢?中西並通,兼收其他國家的好音樂,尤為重要。
雖然,聽歌是一種很personal的事。
但從今天起,諸位不妨暫停一下自己聽開的音樂類別,離開comfort circle,開始探索新里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