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2月28日

《邊爐》

(係真又好假又好信不信由你2)
《邊爐》

  原來,原來我什麼都不是。

  我叫阿晞,一個唔煙唔酒唔嫖唔賭的男生,或者,毒拎。我有一個故事。

  考完高考後,我的成績只夠我入讀IVE,對,就是被高登仔笑稱作I大的那間。頹廢的人生找不到價值,經常都是傾Project、食飯、玩手提,上堂彷彿變得可有可無,老師的課堂也不像以往般值得回味。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起初我是相信「福無重至,禍不單行」的,直至我遇上她,阿霖。我不會用「不食人間煙火」來形容她,她是那種「美若天仙」的女生,然而跟她做完一組Project,她灰飛煙滅。

  朋友得悉我能和她一組,個個面露笑容道︰「慢慢享受啦」,還向我打了個眼色,我不知就裡,心中暗喜,於是就進了不能掉頭的不歸路。雖然說她是徹頭徹尾的free-rider,由開始到差不多做完都沒有出現過。本來要做的已經多,而且還是四人組,剩下我和兩名男組員持續作戰,熬了幾晚夜,終於做完。另一邊廂我就發動攻勢,開始間中和她Whatsapp聯絡,而她也會回覆我,喜滋滋的兩個剔號,彷彿是觀音兵的徽號。

  做完了Powerpoint,她忽然出現說把檔案傳給她。換了別人我早就破口大罵,難得她是de facto的娘娘,也就忍著怒氣,傳了給她。到了Presentation前的兩個小時,她「修改」了我們的Powerpoint,然後說家裡的行政套裝借了給姐姐,來不了Presentation。我們打開「修改版」,發現整個檔案成為了亂碼,我們無法讀取任何她「修改」過的部分。由於無法讀取,到了Presentation時,我們用回原有的簡報,Present完後,老師問了一句︰「阿霖做了哪部分?」

  男組員A如實回答︰「她『修改』過Powerpoint,但並未能讀取,所以嚴格來說是沒……沒……」忽然卡住,我用肘撞一撞他,他用手指指住了不知何時進來了,並坐在我們看到但老師看不到的位置,而且沒有一起出來Present的阿霖。「沒……沒算沒幹活。」A勉強地挽回了這句,而阿霖的怒目瞪著我們全組人,大抵是她未試過free-ride完一組卻被這樣「對待」。

  沒了,一切都沒了,連觀音兵的資格也被A褫奪了。被阿霖褫奪還說得過去,結果當然是換來Whatsapp封鎖。正確點說,是我「被灰飛煙滅」了。

  我想起MK仔最愛的,黑冰。從小到大,老師、教科書、政府廣告都教育我們吸煙危害健康、吸煙導致性無能。然而,這刻的我卻想獨自品味這份浪子的孤獨。像老煙民一樣抖動著煙盒,然後打開包裝,取出第一根煙,一邊步進公園,一邊點火。

  雖然我明知帶著燃點著的煙蒂進入康文署轄下的公園是犯法的,然而沒人看見的時候,總是那麼想挑戰一下,換取那微不足道的快感。是爸爸。

  近年來,爸爸為了生意,東奔西走,媽媽又早逝。每當失意時,爸爸就會來公園,叼著煙蒂,吞吐煙圈之間,似是悟出不少大道理來。爸爸知道我不抽煙,特意到公園才抽,所以看見我叼著黑冰,拿著紅萬的他心生疑惑。

  老爸沒有問我何時開始抽煙,為什麼抽煙。聽我說完始末,他只是雙眉緊鎖,徐徐呼出煙圈說道︰「還以為我兒子已經長大了,套也用掉幾個了,原來還是這麼看重拍拖。」他發出了不恥的「嗤」一聲。「女死女還在,認真?你就輸了。這世界壓根就沒有永恒的愛,那是人們幻想出來的。」
  我們打著「邊爐」,說著上141看到的賽後報告。原來自從媽媽離世一年後,他開始在東莞做生意,時常會有大客帶他到風月場所應酬,看見的盡是紙醉金迷、物慾橫流。經過一輪內心的掙扎,他決定放馬一試,結果雄風盡現。老爸當然高興,可是老覺得對不起我和媽媽,加上社會禁忌,也就沒有跟我提過一隻字。我只是間中上,他可是經驗老到,甚至我懷疑,根本有很多報告都是他寫的。
  此時,老爸踩熄煙蒂,拍拍我的膊頭,並對我展示一個勉勵的笑容,我也放低了薄荷味的煙。爸爸和我昂步離開公園,因為我知道我已經掀開人生的新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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