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6月18日

[政論] 我看港、中關係

漓江。Prlog網
由於現在網上有許多人對中國有不同的主張,筆者還是忍不住要寫幾筆,一抒胸臆。

最左派的認為香港人就是中國人。然後有陳雲的港中區隔說。還有些網民堅決稱中國為蝗國、一概稱中國大陸地區人民為蝗蟲。

以上三種看法,我均不全然認同。

港人身份認同一類的題材,有許多學者的論作,不在此贅。下文主要講述的是筆者的看法。

誠然,香港承襲了一百五十多年的英國習慣、文化、語文、法例等,整體素養比中國大陸為高。中國在一九四九年後被中共攫取,中共成為唯一執政黨並統攬黨政軍大權,徹底「思想教育」人民,直至八十年代方稍告緩和洗腦,但仍然出現不少憤青。近年,龐大的軍隊糧餉,加上維穩費用等,大大加重財政負擔,拖慢經濟步伐。

講完一大輪,其實我想講的是︰ 是否一定要一竹篙打一船人?

有一些論調認為,1949年,那時的中國人選擇了中共,那就是自找、活該。現在的一代,特別是廣東人,其實有不少是不滿政府、不滿黨。然而,當政府和黨的力量把你逼在眉睫,你還敢多吭幾聲麼?
我是反對中共的。
我看見香港人為李旺陽事件「向中央申冤」、示威抗議。在臉書上,有好些人邀請我去,我當然可以去,問題是,為什麼向一個腐朽政權乞求公平公正?是否太天真?有人就會反駁道︰「你現在不去,將來就沒人為你吭聲啊」「我現在去了,將來就會有人替我吭聲嗎?」「………」

另一方面(亦回應第三講法),正如我所說,廣東有不少年輕一代已經覺悟,不過礙於政治、軍事等問題,始終活在中共政權之下,無法推翻。有些論調認為連廣東人也全是蝗蟲。我的觀點是,只要你奉公守法,舉止得體(「文明」, act as a civilian),不要攤薄納稅人資源,我們歡迎你來香港。當然有不少廣東人仍然保留「放飛劍」(吐痰)、亂丟垃圾之類的行為,但已經少了很多。對於這類人,在來香港前要麼戒掉,要麼別來。

對於文首第一講法,香港人不是中國人。首先香港人包括印巴菲泰尼等南亞族裔、歐美日韓等外國人(對,韓國是外國),他們的祖國只有他們本國。第二,本質上即使血統相同,教育、文化、語言文字均與中國大有不同(新加坡亦如是,但星則語言文字相同)。順帶一提,中國很喜歡強姦別國人的國籍,包括香港人,甚至海外出生、父或母其中一方為港人之人士,反正「中國血統」任得你講)。

第二講法,港中區隔。適當的區隔是需要的,有些人會開口就是「我們香港啦、你們大陸啦」。好坦白講,我有時也會這樣。關於「內地」這兩個字我幾乎戒用,喔,除了「少壯不努力,一生在內地」。 民間的往來溝通,可以繼續,對方有一定政治常識的話可以跟他講一些關於中國人權狀況、六四等的事,令他認清這個政權的面目(雖然他可能知得比你多)。

雖然以語言來區分,不是很恰當,但是北京話(大陸稱普通話)的人群的舉止,確實不夠廣東人得體(「文明」)。當然有例外,不過真的不多。

中國就像不同程度的紅紅的辣油,有些很辣,有些少辣,香港就像初榨橄欖油,但在2003年後,這缸油就開始漸漸變辣,到現在,下任特首也將會很辣--(至少他的競選辦主任個名有個椒字)--到最後,香港會成為一堆地溝油(坑渠油),徹底被同化,由不辣、純正變成又辣又混濁的辣油,令一眾國際食客紛紛掉頭走。

2012年6月1日

[AGAS1]「回憶從前,重拾妳那一分微笑」






前言/想了許久,還是想寫這個系列。一個女孩,一個故事。假如你猜到文中人物是誰,請別吭聲,猜不到是誰也別問我,當看個故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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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的某個深夜,他在床上拿著紙和筆,重重覆覆的寫了又擦,擦了又寫,想為她寫點什麼。

大概是因為工作的壓力,他似乎寫不出什麼來。廢紙簍盡是滿滿的紙球,他也懶得下床,直接在空中丟便算了。他把紙和筆收起來,拿出手機,聽著《新不了情》,不是蕭敬騰,也不是張靚穎,而是最原原本本,萬芳的版本。對他來說,台灣的那一代歌手,彷彿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能把聽眾帶到過去,像一幕幕膠卷放映畫面的重現,將過去的點滴,細細回味,有若品著一壺入口回甘的醇茶。

聽到「今夜的你應該明瞭 緣難了 情難了」的時候,他大大的嘆了一口氣。隨手拿起筆,立刻就寫。寫到途中,他開始累了,而雙眼,彷彿看到了什麼……

那是中一。

青澀的歲月,總是叫人那麼的懷念。中一的他已經口若懸河,當然也帶一點尚優的眼光。班中燕瘦環肥,他卻專注的把目光放在她身上,也許她的「俊眼秀媚」,早叫他顧盼神飛了。
像某位城中才子所言,香港人都很少看《紅樓夢》,他也不例外。然而,因為她,他嘗試搜尋一下關於稱讚林黛玉的詞句。他覺得,她有許多和林黛玉相近的地方,甚至認為她像一塊晶瑩通透的良玉,好得不應存在於塵世。

然而,他還是遇上了她。雖然她也和黛玉一樣沉默寡言,可是她的一顰一笑,他都銘記在心,像極是眼睛鑲嵌了一台寶麗萊,「留住美好時刻」。如果非要用一種花來形容她,我可以代他答,他會用桂花。她不是蓮,她不出於污泥。甫出現,那分清麗脫俗,猶如一抹桂香,沁人心脾。

中三了。
他心意已決,知道自己想唸的,是文科。文史地一類的書,他看不少,在同儕中算是博覽群書,起碼他曉得一些大抵全級都不認識的書名。 而她呢,卻費煞思量,父母之命、一己之言,還有他,她還是讓了步。


公開試的日子,總是難熬。他很想去了解多一些物理、生物、化學,知道她在唸些什麼。可是主科的活,繁重得很,叫他喘不過氣,也就沒時間看什麼課外知識了。

每一次考完試,大家總愛圍起一個個圈子,喁喁細語。她總是對他說,「 其實我考得好差架咋」。每當她說出這一句,他嘗試表現得不慍不火,然而心裡卻暗罵道︰「你玩我啊?」不用多問,卷子發回來當然是她最高分。


中五的所謂謝師宴,人,有許多許多,盡是熟悉的臉孔。然而她甫出現,立即驚為天人。當然,那晚她成為了全場的焦點。他繞過許多無謂人等的身旁,和她輕說了句,「賞個面同我影幅相丫」/「唔好啦」她腼腆的回應。/「唔好唔好啦」那是他一貫的回應。/應該是某君的惡作劇,在拍完一張之後,他說了一句「補多張」。所謂「鬆郁矇」也就算了,更「難能可貴」的是把那位粗獷而勇武,祖籍斯巴達的體育老師攝了進鏡,而且還詭異的望著鏡頭。他回家後立刻把那個人移除掉。


很幸運的,他和她都順利升上了預科。人數少了,她班的色鬼卻多了。在他眼中,那些色鬼大多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在聯課時,他偶爾會看看她,她有時戴起眼鏡來,一陣書卷氣、知性美湧入他的眼內;而有時不戴眼鏡,更覺幾分嬌媚。


隨著艱苦的奮戰結束,不久又到中七的謝師宴了。大家在飯桌上等候其他同學來臨的同時,正在聊聊近況,找到什麼工作之類的話題。正當他旁邊的齙牙胖子在說,她今夜……「豎起拇指」之時,她,出現了。


如果說中五那天是驚為天人,那麼中七的這天就是美若天仙。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一揉,心裡暗道︰「今夜,值了。」妝容雍容典雅,衣著得體自然,略施脂粉後,本來就已是美人胚子的臉蛋,煞是迷人。
然後又看看台上的司儀準備的遊戲,暗自忖道︰「這幫人,還是老樣子,弄個跳舞環節,這才叫格調,盡是什麼無聊透頂的遊戲,看的老師也在汗顏。」


吃了東西不久,他開始找人家合照--這幾乎是每個人的指定動作。他走到她的身旁,這次,她沒有再說「唔好啦」。咔嚓一聲後,想給她看,然而攢動的人群早已把她給淹沒掉了。他露出了失望的眼神,惟有繼續和其他同學合照。


他很後悔。
『佢有說話未曾講』。
他很想對著她說一句,「今晚你好靚啊。」
他很想聽見一句「多謝」。
如果手中有一個遙控器,他希望可以按一下暫停鍵,把這刻美好的時光,永遠留住。


要是某些人不出席,那該多好。
不過幸好有些人沒有再「搜神榜」,搞不好會叫人離席抗議的。

張開眼睛了,時間是六時十八分。
噢,忘了告訴大家,她是六月十八出生的。
稍微梳洗之後,他如常扭開收音機,聽見睡前的那首《新不了情》的副歌部分,又拿起了紙和筆,一邊寫下了這句--「回憶從前 重拾妳那一分微笑」,一邊說︰「林夕的粵語詞版本是給市場的,我的這個詞,for me and her....exclusively」

#全文完#


2012年5月13日

賦詩二首

仿王國興︰《面試》(五言絕詩)
煩、煩、煩,
面試何其煩?
沒有時間了,
好易被摧殘。

《面試其二》 (新詩)
夏天上山的路途是多麼炎熱
說點粗口的心情是多麼糾結
面試老師的問題是多麼的絕
略帶流利的回答是多麼羞澀
我當下巴不得立刻找個洞穴
把自己的答案像死囚般處決

2012年5月6日

那天下午,我登上往深圳的旅巴

真人真事,但情節及名字經過刪改
「中狀元,救外母,時間岩岩好」雖然這是一套無聊無綫劇集的對白,還是很中聽。

在廣州美術學院的教學樓往美術館去,大概是七、八分鐘罷。訂了三點半的車,首架車上不到,後方又有一架,就上了。擠啊擠,看到有一個女孩子旁的空位子,就不由分說的坐了下去,然後拿出手機聽Fanny Lu的新碟Felicidad y Perpetua (快樂和持久),只見旁邊的女孩在翻看各種花朵的照片,雖然繽紛奪目,帶著一點疲倦的身軀卻不太願意細看,寧可陶醉在拉丁音樂世界中找周公去。

車廂很熱,我嘗試搧得大力一點,好讓自己涼快,也讓旁邊的女孩一同因為作用力和反作用力的緣故,一起涼快著。

「夠嗎?」我打趣的用國語在問。她微笑著,然後說了聲「謝謝」之後,指了一指那個冷氣,我就回答︰「冷氣好像不太夠」之後,就開始繼續聽歌了。聽完之後,就開始聊些別的話題,例如在哪兒上車,一會在哪兒下車,是廣美人嗎之類的問題。之後問了一個問題︰「你是哪裡人?/廣州」--頓時氣氛有點怪,剛才我們是完全在用普通話溝通,絲毫不覺察對方的身份。

tune回粵語。
說著說著,她把剛才的照片拿出來給我看,我爽快地拿了過來,盡是些鮮艷奪目,五彩繽紛的(和我說不出名字的)花兒,有近百張吧。然後還有些是她去南亞國家的旅行照片。我們便於是在毫不相識的情況下說著自己的旅行經歷。不一會兒,車就到了深大西門。我本來打算是想到世界之窗才下車的,有地鐵接駁,不過既然認識了這個女孩子,而且她說她會坐車,那就行了。下車的時候,才問了她的名字,她叫小蜜。

一邊在過馬路,一邊在談各種的話題,有政治、生活、英語,還有她在哪兒唸書等等。問她拿QQ號碼,她居然毫不猶豫就給我。天啊,哪有這麼好的女生?

相信此時應該會有讀者問這位女生的長相。並不重要,我覺得她美,是由心底而發的那種美,一種真正的感動。在回到香港的家以後,我除了加她的Q以外,看見她的電郵有全名的拼音,便猜猜她中文名字,沒想到一猜就有搜索結果了。「揮著翅膀的女孩,乘著英語自信飛翔」,原來她是在廣州一家大學的英語閱讀小組的發起人,而且還有過一些演講和茶話會之類的。在幾個月之間,以自己的不斷努力來學習英語。

大一二之類的時候,大陸的大學生都會積極參加各種社團,到了大三四就會開始回復到學習的軌道,然而在大三的時候小蜜卻發起了這個英語小組,每天早上六點多就出來一起唸英語。

純粹除了覺得感動以外,更多的是敬重。由小至大,學英語對香港人來說自是一份苦差,為考試而追趕的一份苦差,勉強地去唸,去學。然而對我而言,我卻頗喜歡英語。學英語不僅是學發音、語法一類的表層東西,更深層的是去學一些他們的文化和涵養。

要不是之後那天有畢業禮要回港,要不是訂了3點半的那班車,要不是第一班滿額要上第二班,要不是小蜜旁邊有位子,要不是小蜜比我先上車,要不是車子那麼熱……
當人生遇上無數個巧合, 那就是緣分。

2012年4月7日

用經濟角度看愛情

愛情從來是稀缺的 (Scarce),即使在一人世界中,魯賓遜還是會想有個人愛,有個人關心的,他只是選擇了Friday罷了。對愛情的慾望從來不能消除。因為稀缺,社會規範我們只能愛一個人,要不然就給冠以各種惡名,故此,就要作出選擇。大家都會想要靚女,不太想要恐龍,於是,競爭也出現了。愛情,就是在諸多局限條件 (如才華、外貌、財富等)比併下研究人們如何作出選擇的學問。啊,也因此,愛情本來就是discrminatory in nature。競爭也有分價格和非價格競爭,比財富、比才華、比相貌、比性能力。當局限條件改變,例如某女不再喜歡有錢仔而只喜歡才華橫溢的男生,有錢仔便會花錢去學習怎樣變得有才華,就導致了成本的轉變。

在愛情的世界裡,information cost 總是prohibitively high。

婚戀從不是易事,於是就需要有婚姻中介公司,即是古代的媒人。當結婚的得益大於找媒人既費用,就是值得,但往往結婚的得益是流動既概念,無法折現,也是ex-post的。

愛情可以有profit,也可以有unexpected loss。愛情涉及風險。若交易及信息費用大於零,愛情涉及成本;而上述費用等於零,有沒有愛情也變得indeterminate。

愛情世界永遠是price-searcher,不是price-taker,你不會知道供應有多少,只會知道需求有多少。愛情世界裡,有沒有利息也無關痛癢,因為當你欠下她一個吻,你不會知道到底她想你還一個吻、一點一個吻、還是一個你的肉體。啊,所謂的monopoly rent到了最後,還是會變成cost。




 

2012年3月17日

末代高考生看2012 特首選舉辯論 ROUND 1

(很明顯這個題目是吸引你進來的,哈哈;本來AL期間不想打東西的,可是按捺不住)

第一輪的2012 行政長官選舉辯論於昨晚結束,唐、梁、何三人唇槍舌劍,當中以唐、梁以「說謊」和「2003年提及用防暴隊和催淚彈」,為整晚的辯論添上不少色彩。

首先,一向膽怯口窒的唐唐居然淡定過平時,表現可說是穩定,但是一開頭發言道歉和出來鞠躬,就有點摸不著頭腦。之後數輪發言也算中規中矩,到了最後用高層會議一事插梁一個措手不及,算是比較明智。不過敗筆是公關幫他在FB發了段東西,被網民恥笑。

我對唐唐不算很反感,雖然他看起來挺低B,但他並不是全然是低B的,看他這次反咬梁一口就知道他有備而來。反觀梁就表現不一,在普通事情,如教、醫一類的民生議題還是能應付得綽綽有餘,但到一些涉及政治的話題就帶 人家遊花園了。唐唐起碼知道六四是件嚴肅的東西,叫人家不要笑,我覺得這算是對死者的一點尊重,而且網上有人從命格分析,算過唐的八字,真的有不少人稱呼他做好人,despite你可以不當他是,然而有沒有人叫梁做好人?沒有。心狠手辣。有遠見又如何?口口聲聲說維護香港核心價值,你有什麼資格?就憑你這個鼻子和面孔都染棕了的brown-noser嗎?一般婦孺不清楚西九那個問題是什麼,卻明白唐唐僭建、感情缺失是發生什麼一回事,於是就支持梁。這不是兒戲嗎?即是說有近一半香港人同意用暴力手段鎮壓示威者,這是什麼一回事?1989年的時候,在北京;201X年的時候,在香港?C'mon CY,我不吃你那一套。當年在文匯報那段啟事,大家要是不記得,我再貼一次(蘋果日報圖片)︰

早前CY有一個親自見網民的活動,何俊仁和唐英年都不敢。人稱「皇上」的漫畫家和網台主持黃洋達叫他再簽一次這份聲明,梁振英顯得尷尬,是因為什麼?面對黃洋達和一些香港人網的主持的炮轟,雖然梁沒表現什麼,只翹著二郎腿,卻流露出一副「你班仆街嘈夠未啊我要走架喇」的姿態。

至於何俊仁,雖然被一眾高登仔說貌似吉村卓,身份卻是有點奇怪。說他是「參選人」嗎?算是的;他被選上的機會率?0。最深刻就係「唔同你講喇,廢既」,梁真的躺著也中槍了。

整晚算是唐、梁小學雞完一輪,再加何俊仁的生鬼演出,難怪有網民說這比無綫平時的連續劇好看得多。

特︰英語傳譯我點睇 (英語傳譯版請按左邊網址播放後拖到最尾,第一節不是正文,是港台主持的觀點,不是傳譯員的聲線)
筆者看辯論時是看英語傳譯的。我不明白為什麼英語傳譯可以好笑成這個樣子。
男聲可說是難當大任,根本跟不上,而且人家說完了良久才接得到。我明白即時傳譯難度很大壓力也很大,可是總不能這樣子吧︰呃呃呃,you know, and and and , he he he…偶有佳譯,但不多,而且似乎準備不足,例如真金不怕洪爐火就譯做 genuine gold that is not afraid of er er er tests,明報就曾譯為Pure gold does not fear furnace,不過即時傳譯就算啦。
女聲則總體表現比男聲好上很多,鎮定斯文,聲音好聽之餘不會像男聲般膽怯,有做功課而且做得不錯,在時式上有犯三數次毛病,但總體比男聲是好的。唯一不足是「嘉亨灣」,初時她照說Ka Heng Wan,然後連忙改回Ka Heng Bay,實在的譯名是Grand Promenade,我比她反應還要快。此是其中一個美中不足。
不明白為何港台要派出如斯不濟的男聲傳譯,難道沒有其他比這位戴眼鏡的中坑更好英文的人嗎?第三、第四台雙語人才輩出,我就不信找不到適合的人了。
國語傳譯沒看很久,因為只有亞視才有,粵國傳譯難度我只可以說是極低,講完。


2012年2月22日

奇怪的夢

我夢到企鵝會飛。
我夢到有3隻鵝在我的家的廁所裡,我的手上拿著一根蕉。
我夢到我的左手在弄我的右手,而我醒來之後我感覺到我的左手沒有弄過我的右手。
每次我從這些睡夢中驚醒,我的頸椎就會震動。
我大概是有病。

2012年2月18日

偶然遇上的驚喜?

世上的事情,總像冥冥中有主宰般。

漢城家附近有幾個商場,小型的中型的合起來有四五個,所以間中也會有租戶遷出遷進。然而,漢城是名在香城大學唸書的美術設計的學生,只是偶爾回到家附近,也就少在附近閒逛。

不過,他的中學生活卻是在白沙澳官立中學渡過的。7年。

他今天腦子忽然想吃蕃茄薯片。

於是他到下面的可以便利店,沒有。 笨柒拾壹,缺貨。超級市場,賣光。今天的蕃茄薯片,似乎跟他作對。別的他不想吃,什麼沙拉口味,辣味,洋蔥酸奶油味,芥末味,海鮮味,統統不想要。

找啊找找啊找,他終於找到了一家在隔數條街以外的一個小商場。本著「都應該沒有的了」的心態進去,找到了一家招牌亮亮,但店子小小的零嘴店,寫著「為食平賣369」,他理也沒理就衝進去店子裡。

「歡迎光臨」店員依舊說著。

他把整個架子由上至下,左至右,順序的掃瞄(及掃描)了一次,「蕃茄薯片」四個毫不起眼但又對他至關重要的字兒映入他的眼瞼,他貪婪的伸出雙手,索性連購物籃也不要,也顧不得人家的眼光,就把一排的筒裝的蕃茄薯片夾左雙手之間,橫放,放了好幾層,清空了所有蕃茄薯片。

「你駛唔駛咁狼死啊程漢城。」這聲音幹麼那麼熟悉,而且還包括我的名字?--漢城在想,抬頭一看︰是詩朗。一個他自從中一就記掛的女生。她中一時並不算十分漂亮,然而有著令其他女生稱羡的胸脯,當時,還是有好些男生追求她的,包括漢城的朋友,天行。

「四百二十三個七啊。」她的聲音把漢城從記憶中扯回來。「吶這樣吧,你等我十分鐘,我一會兒下班的了。這麼久沒見,你請客啦。」她微笑著。漢城付鈔後,就在店裡閒逛一會,然後就拿著薯片陪她走了。

「去哪兒吃飯吶?」漢城主動的問。詩朗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自己一個步行著……到了,是一家希臘餐廳,叫Santorini。店中的擺設和山托連尼島上的白屋挺相像,只是這裡是香城罷了。

 她很在行的點了幾個菜,其實漢城也不太懂。

漢城看著白屋,發了愣。看見那些白屋,不自覺地,想起了在翔洲的那次。

那是天行約詩朗的一次,在翔洲的渡假別墅,附天台,租一晚,可不便宜。然而,天行還是租了。他預習了好一會兒,然後就和詩朗躺在長椅上看星。「吶,看到嗎,那兩顆一左一右的星叫做參宿四和參宿五,是獵戶座那個獵戶的腋下啦。 」詩朗笑的好不開懷,咯咯在笑。
在回到房間後,天行先洗澡,詩朗則在看電視。天行放在几上的手機在震動,「有訊息︰翠霖︰幾時再戰啊上次你扑得我好爽啊」

詩朗面色頓時轉黑,收拾好所有東西,然後拿打火機把天行預先放在抽屜的避孕套燒掉,放在廁所門外,氣衝衝的離開。翠霖是詩朗最要好的朋友,自小就是鄰居,連上學放學都粘在一起兒,仿佛攣生兒似的。自從升上中學後,翠霖就開始學壞,和一些金髮的、紋身的傢伙混在一起。從那時開始,她們就很少聊天,詩朗也就很少理會翠霖的事,直到那刻。


「我成為了女同,厭倦了你們麻甩佬。但是我喜歡的那個女生,又喜歡回男生了。」他有點意外詩朗居然成為了女同性戀者,而且還打扮得那麼女性化。「不過自此而後,也沒有什麼啊。唸到中三,老實說,學的東西都沒什麼用,所以就打算不唸書了。你覺得唸書有用嗎?」漢城本來想回應「有用啊,至少能……」,不過卻回應了「沒用啊」,然後一臉苦笑。

吃飯過後,漢城禮貌地送她回家。昏黃的路燈,混凝土和磚塊鋪上的道路上,電話鈴聲響起了︰「重遇你 難重新相愛 是否已經風光不再/歷史多麼精彩 高潮起跌 但已沒法被篡改 /難道你 誰人都不愛 沒有自信建立未來/讓漢江將你我 像南北般分開」。他沒聽電話,而她則像個小女生一樣好奇地在問為什麼他這麼多年還在用情非首爾做鈴聲。

「這首歌是……說我的耶…」漢城勉強的擠出笑容,然而一邊走,像一邊在思考什麼。

到了。

「對了,把妳的電話給我。 」她沒有猶豫就把電話給了他,他就按起自己的電話來,鈴聲又在響起︰「重遇你 難重新相愛」鈴聲隨著漢城的按鍵,戛然而止。

「重遇你 仍然可相愛 或者我早不應掩蓋」他唱了出來,雖然意思對得不太上。
「歷史多麼精彩 高潮起跌 但已沒法被篡改」她還是唱了這句原版歌詞出來,算是一種對漢城的好好回絕。

「不要相信宿命,改變它,命運將會由此改寫,而我希望接下來的道路裡,由妳一起陪我改寫,好嗎?」漢城回道,希望改變她的想法。

「讓漢江將你我,像南北般分開。」她別過頭,急步走入電梯大堂,再也沒瞧過漢城一眼。

第二天起床,他想喝橙味汽水。

2012年2月16日

Succumb to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我們習慣了屈服。
屈服於父母的權威、屈服於測驗考試的成績、屈服於老闆的指令和淫威 (和光頭)、屈服於各式各樣條條種種的枷鎖。


改變。

2012年2月14日

City Wanderer @ Valentine's day 2012

今天忘了帶門匙,於是到荔枝角,找母親去。
下車後,看見滿街都是辦公室女郎,頓時發覺我這個學生哥,格格不入。
我行我素,繼續向目的地走去。

回程。
看見星巴克,不甘心就此路過,於是也來當一次向西村上春樹,不過我既沒有帶手機也沒有帶手提電腦,只是點了一杯Caramel Frappucino,Grande 的。
最初的位子是背對側門而面向收銀機的,我拿了一份SCMP中的Health Post,一本Perspective,和一本《號外》,題目是填詞人,我很感興趣。
然後,忽然來了一個香港人和數個日本人,香港人嘗試說著日語和相信是他的生意伙伴聊天,然後認真的日本人在摘下要點。
而,原本在右邊坐的一位少女,眼睛大概向我示意,我很識趣的把位子讓了給她,我坐她對面。

一邊看書,有時看到可笑或饒有趣味的部分,也是會莞爾一笑的。
大概看了句多鐘,差不多該打道回府了。
我收拾好雜誌,然後起來。她對我微笑,點一點頭,我也反射動作的,點一點頭。放好書,然後從她側邊的通道離開。

到了巴士站,我在想,既然她對我點頭,是不是意味著可以交個朋友呢?
我思前想後,考慮了等一台巴士的時間,還是忍不住,折返。
看見那個位子,沒有了她,只有另一群business persons。大概談的很愉快。
我唯有到雜誌架上面借故拿個單張,順道瞄一瞄前方,沒有。
我大概忘記了後方和雜誌架的2點到4點鐘,以及10點至11點鐘位置是有位子的。
然後,拿著我的電郵的字條離開,此時又見另一台巴士,送它車尾。

今天是14-02-12,有人說這是道算術題,答案是0,嘲弄著,情人節已經沒有了。
不如想正面些,1+4+0+2+1+2,10,十全十美啦。不滿意?1+0=1,一雙一對啦。
什麼?你和我一樣,此刻還是單身?
柏拉圖問蘇格拉底,什麼是愛情。蘇格拉底叫他到麥田走一次,要不回頭地走,在途中要摘一棵最大最好的麥穗,但只可以摘一次,柏拉圖覺得很容易,充滿信心地出去。

誰知過了半天他仍沒有回去,最後,他垂頭喪氣出現在老師跟前訴說空手而回的原因:「很難得看見一株看似不錯的,卻不知是不是最好,不得已,因為只可以摘一次,只好放棄,再看看有沒有更好的,到發現已經走到盡頭時,才發覺手上一棵麥穗也沒有。」

這時,蘇格拉底告訴他:「那就是愛情──愛情是一種理想,而且很容易錯過。」 
不要緊,只要有機會,就不要讓它在你的手指縫溜過,因為你不知道下一次機會什麼時候來。

圖片來源︰Openr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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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那位少女是用Macbook的,如果有人認識她,不妨介紹給我。

2012年2月12日

忘不了

韶華老去
她曾經在我的生命裡
出現許多次

1997,我尚未哭泣
發生什麼事了,到底
6月30日,蒼天在哭泣
堅定不移
許多人還是臨別依依

2007,倫敦的一角
看得見那一切熟悉的風貌
河道蜿蜒,橋很高
久違的,不少

2012,廣東道的一隅
相信就在那林維喜被毆附近的一處
殖民主義再一次重現
不同的是,五星紅旗不戰而輸

那位風采依然的老者
是精神領袖
走過了1984和1989

對於上一輩的
有些
始終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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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在此悼念Whitney Houston,真的很美麗的嗓音。

2012年2月4日

意義

既然本博沒人看,那我寫文章來有什麼意義呢?大抵沒有。

我不像什麼名家,我不出名,寫東西也不好,偶然有那麼丁點兒唸過一些課外書罷了。

什麼經濟地理,吃狗屎去吧。凱因斯什麼吃狗屎吧。在世的某一位姓張的和某一位姓阮的,生痔瘡去吧。還有一頭姓孔的,當狗屎去吧。

這大概就是本博存在的意義。

2012年1月11日

略談萬人影與後話

意大利牌子「多爾切和加巴納」(洋名不重要)在早前揚言店子「只准大陸人拍照,不准香港人拍照」,說侵犯版權,記者也不准拍,甚至派出黑人保安擋記者鏡頭,等等。

(Reuters)
某些北方高官愛來港偷情,包二奶找情婦,怕被人拍,於是D&G就索性胡編個借口,瞞天過海。

事件引發一大串港人圍堵D&G,針對的不僅是D&G這品牌的無理荒謬行為,而包括大陸人來港產子、在街上做出不文明行為(簡單如吐痰、丟垃圾、嗓門大,重則公眾地方大小二便) 。

文匯報這間腦殘報章於是在翌日發表社論,題為《店大欺客惹反感 煽動圍堵不適宜》,指D&G有不對之處,但同時也反對圍堵店子。文匯報的奴性之重,相信沒有人會質疑,其可信程度及合理程度,也可想而之。

事情發生後,一名女店員在社交網FACEBOOK發表極具爭議言論,引發網民一連串起底,甚至有人將之連同日前無綫劇集《天與地》的名句和2011年12月末「扑性day」,相互比較。


有些人指香港人很善忘,指在不久之前的天與地大結局的這金句又遭到港人遺忘了。

我不同意。

首先,食得鹹魚抵得渴。你有種貼出來就預左被人起底,犯不上這樣犯賤,又要當婊子又要立貞節牌坊。眾怒難犯,這句話,小學生也懂,香港人就橫行無忌嗎?

不經腦袋做事的,不只這個女店員,連同之前扑性day也一樣。事緣一對男女在北角某處公園敦倫,又不曾想起香港人居高臨下可以拍他們照,於是un un un一番,然後各自歸家。相片被拍,引發網民不斷討論,相片在網路間流竄,於是又有衛道之士出來說不要流傳,你知道這會對事主造成多大傷害嗎之類的話。

好了,又有人安慰著說香港地寸金尺土,難置業,哪兒有地方敦倫呢?又有人說,可以去九龍塘/維記/百佳(明白後二者的,hehe)啦,遂又有覆聖誕什麼很貴啦。

其實沒有人指住枝槍叫你在眾目睽睽之下做這樣的事,即使沒有地方也大可以在鏡頭拍不到的地方,甚至郊野公園也可,你忍受到就好。在公眾地方做此等事,不想人看見,實在是無知至極。

現今世代,網絡如水一樣,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如何善用互聯網,是閣下決定,不過至少你來這兒看,差不了多少 XDDDDD
網民心態其實某程度反映香港人喜歡看別人仆街的心理。然而,表面上的香港人是不敢吭聲的,啞忍的,這樣便有意無意地造就了大陸人有位攝的心理,然後殖民之。

黃子華說的︰「香港,以前是英國殖民地,現在是中國殖民地。」
一語成讖。

2012年1月7日

[轉載/星洲日報] 回到原點

夾雜著海水味的微風輕輕地撫摸著允珠的臉蛋兒,但此刻的允珠無心欣賞海邊的風景,遺憾和不捨都寫在臉上。允珠望著一望無際的藍天和海水,還有6個小時,她就要離開這裡了。
“恭喜你們,終於訂婚了。”
“謝謝。”允珠對於朋友們的祝福,開心得不得了。在場的所有人都真心祝福允珠和尚珉兩個人。
“從今天開始,允珠就是我韓尚珉的未婚妻。”尚珉對著在場的貴賓說道。
允珠臉上掛滿著幸福,從今以後她就是尚珉的未婚妻了。
“再見。”不知不覺宴會已來到尾聲,允珠不捨得地向尚珉道別。
“明天見。”尚珉說完就回家去了。
“喀嚓”,門被打開了。
“尚希,你怎麼喝得那麼醉?”一陣酒氣味從尚希的身上傳出。
“沒甚麼……看到哥和允珠……結婚……我很高興!”尚希邊說邊笑著哭。
尚珉看到尚希這個樣子,不禁心疼。
“叮咚”,允珠走向門口。“喀嚓”的一聲,門打開了。
“尚珉?你怎麼那麼早就來了?”允珠望著尚珉。
“允珠,我們到咖啡館邊吃邊聊,好嗎?”
“哦,好的。”允珠隨手關上了門,跟隨尚珉到咖啡館去。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約會是在這個咖啡館嗎?那時的你說,這裡的咖啡很香,所以第一次約會,你就帶我到這裡分享你的喜愛。”一到咖啡館,允珠不斷地回憶著當時的他們。
“哦,是啊。”尚珉漫不經心地回答。
“你今天怎麼啦?怪怪的。”允珠察覺出尚珉今天怪怪的。
“允珠,其實我今天有話要對你說。”
“甚麼事啊?”
“尚希……他離家出走了。”
“怎麼會……”
“他還是很愛你,受不了打擊,所以……”
“……”
“對不起,我不能失去尚希,他是我世上唯一的親人,我不能沒有他。所以,我們解除婚約吧!”
“你怎麼可以為了尚希而結束我們的感情?怎麼可以那麼輕易地……”
“對不起。我不能那麼自私,為了愛情而放棄親情。”
“所以,你選擇了尚希?”
“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是無可取代的。”
“原來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還不如尚希。”
“對不起。”尚珉起身走出咖啡館。淚從眼眶滑落,滴在地上,化開……
夾雜著海水味的微風輕輕地撫摸著允珠的臉蛋兒,但此刻的允珠無心欣賞海邊的風景,遺憾和不捨都寫在臉上。允珠望著一望無際的藍天和海水,還有6個小時,她就要離開這裡了。
“對不起,讓你受了那麼的傷害。”站在允珠身後的尚珉開口對允珠說。
“如果……你現在挽留我,我會留下。”時間停頓了幾秒……“我送你去機場吧!”允珠的心碎了,散落在沙灘上。
“不用了。”話畢,允珠拖著沉重的心離開。
尚珉遺憾地看著允珠的背影漸漸地消失在視野里,但卻不能挽回。
3年後。
“喀嚓。”已塵封3年的房門被打開,允珠凝視著熟悉的家。
“唉,又要打掃了。”允珠打開封鎖已久的窗,微風迎面吹來。
收拾完後,允珠帶著疲憊的身影到咖啡館準備享用午餐。
允珠走到熟悉不過的座位坐下。正當允珠望著窗外思索時,一陣腳步聲越來越逼近。
“允珠?”那個人開口叫了一聲允珠。
允珠轉頭望去。一張即熟悉又陌生的臉孔出現在她的面前。
“是你啊,尚珉。”尚珉走到允珠對面的座位坐下。
“原來你回來啦!幾時回來?怎麼不通知我?”
“我早上才回到的。”
“哦。”
“尚希呢?”
“他也是在前幾個星期才回到這裡。”
“想不到我們倆會在同一個時間離開這裡,又在同一個時間回到這裡。”允珠笑著說道。
“我想……我們重新開始,從朋友的關係重新開始吧!”尚珉提出意見。
允珠揚起嘴角,笑。
“不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啦。應該從好朋友的關係開始。
“嗯。”尚珉和允珠相視地笑。
兜兜轉轉,又回到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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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原點是2011年廣東省高考作文題目,不知道這篇小說會否引起你的思考?

2012年1月6日

[DSE練習卷題1作文] 國去·過去

DSE練習卷 (中國語文科 作文)
題1︰記敘一次你曾面對過一次的重大抉擇,而這次經歷能令你更了解自己。


  民國十六年,南京,春。
  一個可愛的嬰孩呱呱墜地。那是我。
  民國十六年,是公元1927年。出生後不久,是日本侵華的開端,還在襁褓中的我,還未知道發生什麼一回事,直至開始唸書。日子艱難,小學四年級,開學後不久,還記得國文老師跟我們說日本鬼子侵略我們中華民國的領土了,七七事變爆發了,甚至開學前一天,日本鬼子又用空中優勢和船砲對離我們不遠的上海展開猛烈攻擊。
  國文老師雖然出來教學有一段時間了,可是他對教學的熱誠並沒有因此而減退。他除了是國文老師,也是歷史老師。他口若懸河,生動有趣的演說技巧叫我們當時聽得津津有味,為我們描述我們年幼時日本鬼子的狼子野心如何如何,張學良、楊虎城又如何兵諫蔣委員長,毛澤東是怎樣的一個混蛋,諸如此類。每次的國文和歷史課,是最為引頸以待的課節。
  尤記得坐在我旁面的那個女同學,有容。沒起錯名字,年紀小小的她已經有著清秀的臉孔、可人的長髮、水靈的眼睛,唇如胭脂,打從第一眼看見她開始,就有種無名的吸引力,實在令我著迷,芳心也早已暗許,不是沒有表示過的,不過似乎她的父母不太喜歡我。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吹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一首我直至現在也認為旋律很優美的《送別》,結束了我和有容有過的小學生活。那時電話很少,之後的聯絡僅靠一紙信箋,何況當時戰爭如火如荼,搬家也有可能,郵差也不一定能傳達信函,聯絡還是會聯絡的,且看緣分罷。加上她父親管教甚嚴,有好一陣子寄信都沒回覆,後來她回信時說是因為父親收起了信。她父親在政府算是個中級公務員,生活頗富裕,就更顯得我們家的落泊和寒酸。
  我們家在上海還有些親戚住在法租界,舅媽是在廣慈醫院當護士的,一家住在茄勒路,戰勢危急,暫且投靠她們,住了下來,期間仍然跟有容通訊。大部分時間我只能窩在家裡,沒能出去,即使出去了,也很危險,更多時候是槍林彈雨,日軍的空襲不絕於耳。這是1937年的11月,四行倉庫保衛戰中,謝晉元帶領守軍成功撤退。11月11日,上海失守。
  父親幼時雖是唸私塾的,然而卻很支持共產。所以在這段期間,除了有向我講述不少共產的知識,例如誰是馬克思、什麼是共產一類的,也有教我一些古代名篇,印象最深的一句是《莊子》的「竊鈎者誅,竊國者侯」。
  大概有四年的時間,是在戰戰兢兢的日子裡過的,這段期間有的時候能到工廠上班就上班,有空就看看滑稽戲。1941年12月7日,隨著日本向西方國家宣戰,租界區也陷落了,雖然美國宣布參戰。
  日子好不容易,終於又捱過四年,日軍大勢已去。1945年8月,18歲後不久,美國把2枚原子彈投到日本的廣島和長崎,日本再也無法扭轉局勢,盟友德國早就在五月投降了,更別提那意大利。然而家父卻未親眼目睹勝利,他感染了絕症,就在8月14日晚,含笑九泉。
  在這段期間,得悉有容隨國府遷到了重慶,生活很不慣。國府再次回到了南京,然而我也沒想動身回南京,滿目瘡痍,煞是難看。蘇聯支持共產黨,在八月後迅速佔領東北,把關東軍的軍械給了共產黨。此時的國共關係起了微妙的改變。本來國民政府也就不很喜歡共產黨,只是為了一致對外才一同對付日軍。現在戰爭完了,他們也開始談判,美國那個馬歇爾來中國,打算斡旋,美國人哪裡知道中國那麼多,也就失敗回國。在經過種種圍捕後的毛澤東已經站穩後方陣腳,談判失敗後,也就開始爆發了大戰。
  難得收到有容的來信,她說國府要遷台了,問我會不會一起。
  這是個難能可貴的機會。共產黨清廉、正直、樂於助人,國民黨貪污腐敗、無法無天,蔣委員長,不,蔣介石已經變得越來越獨裁了,和國文老師所描述的也就相差更遠了。是跟隨有容到台灣,開始一種全新而未知的生活,還是在上海?是勇於求進,不斷探知?還是安分守己,甘於共產黨的統治下?是追求夢寐以求的有容?還是面對現實?是去?是留?
  英劇文豪莎翁的《王子復仇記》,最為聞名的對白,「是耶非耶?正是問題。」這是個事關人生的重大抉擇,該如何是好?
  家父雖然不在,母親便身兼父職。受父親多年的薰陶下,加上現實體會,她認為共產黨比較好,所以她會留在上海。那一個晚上,是一個徹夜失眠的晚上,一個風雨交加的晚上,一場在腦海內的情感和責任之間的鬥爭。有句話說︰「生命中有很多抉擇是很難下決定的,因為我們不知道未來等著我們的是什麼。」走在路旁,忽見一朵已經凋謝的花兒,開始摘花瓣,留,不留,留,不留,留,不留,
  留。
  1949年5月,國軍不敵共將粟裕,棄兵投降,共產黨開始管治上海。此時,我在一家股票行裡做經紀,買賣股票,然而1950年證券交易所又遭到關閉,我唯有到印刷廠裡當名植字工人。
  日子越來越難熬,也就越來後悔當初的決定。母親不在了,卻總是很後悔沒有和有容到台灣開始新的生活,聽說台灣也慢慢有不同的發展,捏指一算,有容應該已經有家室了。因為意識型態的不同,我們和台灣也就不能通郵,數百公里的海峽,把我和有容隔得比月球更遠,不斷的追憶、思念,腦海裡不斷的縈繞著下決定的當晚的情景。
  在植字廠的日子,也就有機會讀很多書,其中讀到一篇,是印度文學泰斗泰戈爾的。他曾說︰「我把她保留在心底,到處雲遊,我生命的榮枯,環繞著她起落。我整個的思想與行動,我的起居和夢寐,都被她統御了,但她依然分居而獨處。」沒有哪句詩句比這句來得更貼切。
  我開始明白,自己原來是個矛盾得不能再矛盾的人,一個心口不一的人。說共產黨好,現在卻是這個樣子;說國民黨貪污舞弊,現在卻好端端的,最起碼不像這裡。唉,心口不一的,又何止是我一人?這個制度下,到處充滿著謊言,什麼大躍進運動,生產大豐收高產田放衛星之類的話,都是謊言,已是公開的秘密。越是了解到自己,內心就越空虛,很想逃離這個地方,很想重新再做一次抉擇。

(以下內容不在擬答範圍以內,但仍予輯錄)
  1966年,文化大革命開始,要寫檢討,早匯報,晚請示之類,口裡要時常引毛澤東語錄。植字廠這個時候印的有很多都是毛澤東語錄、毛澤東選集,還有相關的系列叢書。
然而某天排字時,忽然再見父親當年教過的那句,「竊勾者誅,竊國者侯。」這話說的是誰?實在不說自明。
  然而,現實總抵不過不停的思念。於是,我借口南下廣州,輾轉到了寶安。打算一碰運氣,坐快艇偷渡進香港。原來只要逃得進市區,香港政府就不會押解他們返回大陸。快艇著陸後,把我們送到一台麵包車裡。我到了香港市區,這是個和上海差不多的大城市,不過險些兒就葬身這兒,這裡是先看右後看左的。
  我在香港差不多待了兩年,在這片借來的地方,偶然聽到上海閑話,實在是格外親切。在熱心同鄉的協助下,找到了一份印刷廠的差事,錢不多,不過夠用。省儉省用之下,終於儲了一些錢,打算去台灣──慢著,就憑一個名字,就能找到她?
  不管了。
  先是在關卡被盤問了許多小時,在解釋一番後,他們說確有這個人,不過光在台北就已經有數個。我很不甘心。往偵訊社的路很長,我卻跑得很快。我急不及待想早點兒找到她。
  台北車站,雖然年華老去,可是遠遠已能找到她。
  「你是……?」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得好苦哇」她說。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雖然我沒有妻子,更不像蘇東坡。我緊緊的把她擁了入懷,原來她也未婚。1970年,只有她家親友見證下,我們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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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筆者現為中七高考考生,本卷並非真實答卷。本卷邊作邊搜尋資料,故此並非實際表現。